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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愈发沉重,他雇了一辆马车同我入京。
可我觉得车夫,似乎不太对劲。
「遥遥,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破石子路快把我的骨头颠散架了。
」陈净远半边身子挤进马车,对我不停地使眼色,「让我进去和你一起坐好吗?」
看来,他也察觉到了异常。
我向里挪一挪,让出一个位置给他。
他身上的黛粉这回有了作用,传递消息刚好。
我写字给他看,「刀。
」
陈净远面色凝重,沉默着点了点头,伸出手示意我看上面的茧子。
外面那人,是个练家子。
可什么人会在靴子里塞一把刀呢?这马车租金昂贵,能坐上来的肯定不是穷鬼。
打劫一个车夫除了吃牢饭没其他好处,所以带刀防身绝不可能。
那么,只有他想行凶才说得通。
「杜丞相?」陈净远问我。
我点头,应该就是他安排的,可是他行动的太早了,似乎很久以前就在这里安插了钉子监视我,我才出城,他就得了消息有了动作。
看来,并不是我假死瞒过了他,而是我的威胁他听进去了。
当年我被赶出相府,以美人计替他去偷李大人收受贿赂的证据,帮他搬倒最大的劲敌,换我生母的性命。
我告诉他,有一封李大人和杜家二爷往来的书信被我藏起来,交给其他人了。
不止两人私下结盟,更有对陛下和太子的狂悖之言。
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若是我死了,第二天京城每个人都会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所以他一直派人看着我,却不杀我。
应该就是在等,我什么时候和那个人见面。
或者说,他希望我一直呆在这座小城。
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吧。
至少,在这封信浮出水面之前。
我掀开车帘,叫车夫换条路,「到京城,不去客栈了。
」
「那去哪儿?」
「西郊,春柳巷,最里那间宅子。
」
「吁。
」他猛然停下。
回头看我,见鬼一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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