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段赫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看守所的。
只记得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胸口传来的痛感蔓延到全身各处，胸腔内压抑的怒火和悲哀让他喷了口血。
秘书吓了一跳，连忙扶着浑浑噩噩的段赫霆上车，带他回别墅。
女佣见段赫霆回来，立刻上前说：“先生，豆豆快要不行了，夫人什么时候回来？来得早或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段赫霆顺着她的视线落在病倒在地的豆豆身上。
原本空洞无神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
“扔了。”
段赫霆低吼道：“将沈怜梦所有的东西全部扔了！”
女佣被他那阴狠的模样吓到，一时不敢动弹。
直到秘书又压低声音说了一遍，她哆嗦着清醒过来，忙喊人将豆豆扔出去，又带着人去收拾沈怜梦的东西。
段赫霆回到房间后，整个人颓废地瘫倒在床边，拿起酒一口又一口地往下灌。
“姜段权说得没错，我就是个畜生，是我对不起漪苒。”
“如果不是我犯贱对沈怜梦有了感觉，违背了对漪苒的誓言，她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是我害了她，错的人是我，该受罚的人也该是我。”
段赫霆闭了闭泪水汹涌的双眼。
明知是痛，他还是自残般地想起了曾经对舒漪苒做过的一切。
整整七次伤害。
第一次是将她送进了疯人院。
长达半年的折磨，舒漪苒不仅尿失禁，还瘸了腿。
他不知道舒漪苒到底都面对了什么，可他记得舒漪苒跟他通话求救时听见的殴打声和凄惨痛叫声。
他当时没在意，还让舒漪苒要死就赶紧去死。
“她肯定恨极了我。”
“如果我能早点醒悟，漪苒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第二次是她从疯人院出来后，段赫霆让人将她带到了墓地。
他抓着舒漪苒的头发扯到沈怜梦的碑前，逼她磕一百个响头跟沈怜梦忏悔。
额头鲜血淋漓，舒漪苒直接昏死过去。
“一百个响头啊，她怎么受得了。”
段赫霆悲痛地又猛灌了口酒。
第三次是她尿失禁。
段赫霆从前为了舒漪苒羞辱过沈怜梦无数次，为了让沈怜梦安心，也为了向她表明自己现在的心意，骂舒漪苒尿裤子恶心。
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即便是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般羞辱。
“漪苒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当时该有多崩溃了。”
段赫霆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不敢想舒漪苒后面是怎么和那些佣人相处的。
他真是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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