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铁祭坛上的雷纹已经烧成暗红色，任九霄能听见脊椎骨传来青铜器碎裂般的脆响。
张芷若贴在结界外的掌纹被冰霜覆盖，她脖颈上那串鲛人泪坠子正发出濒死的幽蓝荧光——那是他昨夜偷偷系在她发带上的护身符。
"坎卦属水..."他舔掉嘴角的青铜碎屑，那些在口腔里炸开的星砂带着穿越前夜市糖炒栗子的焦甜。
玄武虚影的蛇尾突然缠住他三焦经脉，契约印记里逆流的精血让他想起地铁站自动贩卖机卡住的罐装可乐，越是摇晃越要喷涌。
第八道雷光撕裂穹顶的瞬间，任九霄看见张芷若用牙齿扯断了左腕的红绳。
那些浸过麒麟血的丝线本该在除夕夜系上他家老宅的门环，此刻却在雷火中燃烧成二十八宿的图案。
他突然笑起来，喉间喷出的星屑在雷光里织成半幅河图。
"老沈头！
"钱师兄的断剑卡在冰晶藤蔓根部，沈长老的罗盘指针正扎进自己虎口，"那小子在抽干地脉灵气！
"任九霄听见陨铁祭坛底座传来龟甲开裂的声响，就像穿越前在古玩市场摔碎的那只战国耳杯。
张芷若突然将额头贴上结界，她眉心的朱砂痣渗出血珠，在冰面上蜿蜒成洛书缺的那一角。
任九霄感觉心脏位置有什么在蠕动，那些结晶化的青铜纹路正在重组为更古老的图腾——上周目在城隍庙吃过的芝麻汤团，滚烫的馅料就是这样烫穿糯米皮的。
当雷光触及他锁骨处的契约印记时，任九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那些在经络里横冲直撞的暴走灵能，忽然变得像大学时被迫喝下的藿香正气水，辛辣却带着令人安心的苦涩。
沈长老的缚灵索擦着他耳畔飞过，却被他体内涌出的星砂腐蚀成筛子。
"你疯了？"老者的咆哮震落洞顶钟乳石，"玄武精血要反噬宿主了！
"任九霄却在数张芷若睫毛上凝结的冰晶，那些六边形图案让他想起穿越前实验室里培养失败的石墨烯。
当第九道雷劫在云层酝酿时，他忽然伸手握住了虚影中的蛇尾。
剧痛从尾椎直冲天灵盖的瞬间，任九霄闻到了糖醋排骨的香味。
那是张芷若今晨偷偷塞进他乾坤袋的食盒，此刻正随着暴走的灵能在他五脏六腑间翻腾。
陨铁祭坛上的星砂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如同老式挂钟的齿轮咬住了宿命。
沈长老的惊呼声中，任九霄撕开了胸前的衣襟。
那些游走的青铜纹路正在心脏位置聚合成先天八卦的离卦，而本该属火的卦象里却涌动着玄武玄冥之水。
张芷若的鲛人泪坠子突然炸裂，飞溅的晶片在她掌心凝成微型浑天仪。
"要咽下去了..."任九霄对着虚空喃喃，喉结滚动时发出的金石之音震碎了最后三根冰晶锁链。
暴走的灵能洪流突然变得温顺，就像穿越前那只总在图书馆挠他的野猫，被张芷若喂了三个月后终于肯露出肚皮。
当穹顶的雷云开始向内坍缩时，任九霄听见了自己第二次心跳。
这次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带着青铜编钟的余韵。
他后颈被玄武虚影咬住的位置，正渗出闪着星辉的液体，在地面汇成黄道十二宫的轨迹。
沈长老的罗盘轰然炸裂，飞射的碎片在任九霄周身半尺处悬停成九宫格。
张芷若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结界表面绘出紫微垣星图。
任九霄望着那些闪烁的青铜碎屑在自己掌心重组，忽然想起穿越前实验室那台总死机的3D打印机。
雷劫最后的余波扫过祭坛时，任九霄的瞳孔分裂成了重瞳。
左眼倒映着张芷若正在结印的双手，右眼却浮现出沈长老背后悄然成型的玄武真身。
那些在血管里结晶的青铜纹路突然软化，如同春日的溪流漫过鹅卵石般抚平他破碎的经络。
当第一缕不属于人类的呼吸从任九霄胸腔溢出时，整个密室的地砖开始浮现甲骨文。
张芷若的裙摆无风自动，发间那支桃木簪正在生长出细小的根须。
沈长老踉跄着扶住石柱，看见自己影子突然长出了龟甲纹路。
任九霄张开手掌，第九道雷劫的残光在他指缝间缠绕成青蛇。
陨铁祭坛上的星砂开始自发排列，组成他穿越那夜在巷口见过的馄饨摊招牌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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