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共有四个子女,大姐已经出嫁,二哥是个黄包车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妹妹年纪尚小。
一家的衣食住行,哥哥的彩礼筹备,妹妹的学费,父亲的药费,几乎都倚仗着陈碧落的薪水。
陈父日日待在家中,望着流水一般的开销,看着大汗淋漓的儿子和忙碌疲惫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他自我感觉身体恢复良好,背着家里人偷偷地溜到了做工的地方。
没成想,这一去就出了事情。
二人说了没几句,走廊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男人的吼叫中掺杂着女人的哭声。
陈碧落赶忙开门冲出去,看到母亲拉扯着一个男人的衣袖,却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
她快步走上去,蹲下身搀扶起摔倒在地的母亲,扭头对那满脸不悦的男人说:“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推搡。”
“是她扯着我,胡搅蛮缠。”
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量了一眼陈碧落,感觉她似乎是个讲道理的主事人,摊开双手,无奈地说:“姑娘,我看你是个讲理的。
你父亲已经辞职了,之前的工钱我也悉数结清。
他自己隐瞒病情,拖着病体来做工,出了事情,我们第一时间就把人送来了医院。
你们怎么还反过来找我们要什么赔偿呢?”
陈碧落刚要说话,陈母在一旁痛苦地捂着脸,哀嚎说:“人是在你们工地出事的。”
陈碧落抬起一只手,轻轻地环住母亲的肩膀,轻声安慰了两句。
待母亲情绪平稳后,她才放心,上前一步。
挂着充满歉意的笑容,对着工头深深鞠了一躬。
“大哥,谢谢您救了我父亲的命。”
说完,她从包里摸出几张零散纸币,递给男人。
男人抬头,看了看面前强壮镇定的姑娘和后面哭得梨花带雨的夫人,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无奈地说:“算了算了,我救人也不是为了这个,人没事就好,大家都不容易。”
说完,男人不忍心再多看这家人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院。
“妈,快别哭了,医院里哭哭啼啼得成什么样子。
哥,你陪着妈一起回家去,给爹煮点米粥送来,我先在这里守着。”
陈母满脸泪水,眼神黯淡绝望,泣不成声,哆哆嗦嗦地问:“咱们俩以后可怎么办啊!”
“妈,别想这些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陈碧落的心情同样沉重复杂,她说不出话来,低着头进了病房,静静地坐在父亲的床前。
陈碧落的心里如同乱麻一般,千百件愁事笼罩在她的心头,理不出头绪。
她看着病床上还在昏睡的父亲,奄奄一息,毫无生气。
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吴医生刚才说的话,那些话语最终变成一个个长着翅膀的数字,在她的面前飞舞环绕。
经过这么一遭,陈父岛身体更加虚弱了,再也经不起一点风雨。
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还有长年累月的药费和检查费用,里外加起来是笔不小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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