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淮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满尘土。
他笑了，眼眶酸胀。
“是。”
只是一场梦，而已。
梦醒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
姜清予转身，没有再看他。
她强硬的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甩给秦聿淮一道护身符。
“你下山，回到陵西城，不用等我。”
那道符中封印着她的灵力，可以护他平安回到城中。
空气中还残留着妖气，狐妖没有离开太远。
姜清予召来佩剑，临走时僵硬着背影，似乎有着瞬间的犹豫。
片刻后，万钧破空而去，卷起夜风孤冷。
她没有回头。
陵西城还笼罩在血雾之下，沉睡不醒。
只有找到梦障的源头，才能将这场梦境破除。
她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看到身后，那双沁着血不甘凝望的双眸。
...
姜清予顺着妖气追踪，在一片竹林深处锁定那道身影。
月色被黑云覆盖，只剩下浅淡朦胧的光晕。
竹影在不清晰的月色下摇曳。
狐妖没有逃，而是静静坐在石桌旁，似乎在等她。
姜清予用神识在竹林上空扫荡，并未发现陷阱阵法，眉头微皱几分，持剑走近。
余光扫到她的身影，狐妖倒了一盏茶，抬手推到姜清予面前。
“你比我预想中醒的要快。”
她还是低估了姜清予。
耗尽所有妖力织的一场梦，只支撑到一半便崩塌溃散。
即使已经拼尽全力稳住梦境，却也只能将剩余的记忆织成简短的画面，潦草呈现。
姜清予眼神略过那盏茶，抬眸问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织这样的一场梦。”
她的修为很高，哪怕被困镇妖塔数百年，妖力也并没有消散。
而这样的一场梦，笼罩全城，甚至能将她都困入梦中，必定是消耗了全部的妖力才能做到。
千辛万苦的从塔里逃出来，隐世或者回到妖界都好，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留在穹山，将所有人都拉入幻境中。
“人无法对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真的感同身受。”
狐妖坐在月光下，目光从空中坠落的竹叶上收回，落在姜清予身上。
她笑着看她：“就像仙长你，若是没有这场梦，怕是现在早就把我抓起来了吧，还会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等我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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