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
吴氏拽住他袍角,泪痕斑驳的脸上浮起哀求之色,“知舒姑娘也是好的,温婉知礼,相貌清雅,娘见过。”
“母亲见过?”
陆重锦抽回衣摆,“上个月去温府赏菊,您不是说二姑娘轻浮,在花园里扑蝶失了体统?”
老夫人突然撑着案几站起来,满头银丝在穿堂风里乱舞:“轻浮?轻浮总比断子绝孙的好!”
“荒唐!”
陆重锦一掌拍在紫檀案几上,震得供佛的香灰簌簌而落,“那秃驴说我命格与温家长女相克,你们便信了?”
吴氏绞着帕子倒退两步,鬓边点翠步摇乱颤:“净凡大师是得道高僧,连太后都请他讲经。”
“太后信佛,可陛下信道!”
陆重锦扯下腰间玉佩砸向青砖地,玉屑四溅中露出内里刻的“莺”
字,“三年前姜家抄家流放前,那妖道也算出他们是福泽深厚之相!”
老夫人突然将佛珠重重一甩,翡翠珠子蹦到陆重锦靴尖:“放肆!
你当这里是市井茶馆?过几日温家二姑娘的花轿就从角门进府,这桩亲事容不得你不同意——”
“那就让花轿抬去祠堂!”
陆重锦一脚踢翻绣墩,“反正父亲灵位孤寂,正好续个冥婚!”
吴氏尖叫着扑向祖宗牌位:“孽障!
你这是要气死我们!”
她忽然哽住,瞥见老夫人阴沉的脸色,慌忙改口,“温二姑娘哪点不如她姐姐?嫁妆多添了二十抬,连田庄都是上等水浇地。”
陆重锦突然冷笑:“母亲当真不知?温知舒上月才与睿王世子游湖,如今急着塞进侯府。”
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陈年箭疤,“是怕陛下疑心我们与睿王府勾结吧?”
满室死寂。
老夫人转着新佛珠的手顿了顿,沉香木珠子突然绷断线。
吴氏帕子上的合欢花纹被冷汗浸得模糊,她想起今晨温家嬷嬷塞来的密信——里头确实夹着睿王府的拜帖。
“大师批命,宁可信其有。”
老夫人忽然用拐杖挑起地上的碎玉,“你当真要为一个死人,毁了侯府百年基业?”
陆重锦瞳孔骤缩。
“死人?”
他忽然低笑,踩过那枚带“莺”
字的玉片,“祖母当年毒杀父亲外室时,可曾请大师算过八字?”
“啪!”
老夫人扬手摔了茶盏,褐色的药汁泼在陆重锦喜服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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