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的夜光漂突然消失了。
不是被鱼拖走的下沉，而是像被整个水面吞没般瞬间消失。
他下意识收紧鱼线，尼龙线却在手指上勒出深痕——钓线另一头传来的力道大得惊人，根本不像是鱼类在挣扎。
“老林！
“
他转头喊人，发现林海峰正蹲在钓箱后面摆弄什么东西，“过来帮我搭把手！
“
林海峰浑身一震，手里的三棱刺头差点脱手。
他胡乱把凶器塞回钓竿握把，起身时膝盖撞翻了鱼饵盒。
红虫撒在栈桥的木板上，有几条沾到他鞋底，在帆布上扭出暗红色的痕迹。
两人合力拽住钓竿时，李文博突然惊呼：“你们快看水面！
“他指着张明远钓点附近泛起的涟漪，那些波纹居然在逆时针旋转。
更诡异的是，所有浮漂此刻都沉在水下半米处，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按在深水中。
“可能是挂底了。
“
林海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他的改装钓竿尖端在不停颤动，液压装置不知何时渗出了暗黄色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柴油味。
张明远突然松开鱼竿：“不对劲，这拉力像是......“话音未落，鱼线“啪“地绷断。
巨大的惯性让他踉跄后退，救生衣肩带在栈桥边缘的钢筋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李文博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分明看到张明远后退的瞬间，有团灰影从水里探出半透明的手，轻轻推了把救生衣的后腰。
但等他想仔细看时，只见到水面浮起串气泡，组成类似人脸的五官轮廓。
“我去换副线组。
“
张明远揉着被勒出血印的手掌，转身走向吉普车。
林海峰趁机摸向他救生衣下摆——浸透的棉花已经吸饱水汽，摸起来像块生铁。
这个发现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却在抬头时僵在原地。
三十米外的芦苇丛在无风自动，灰绿色的苇杆整齐地朝两侧分开，仿佛有看不见的人从中穿过。
更可怕的是，那些芦苇折断的声响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码头逼近。
“文博！
“
他压低声音喊，“把绞线器准备好！
“藏在钓箱夹层的钢丝绞线器沾满机油，林海峰盘算着待会儿可以伪装成钓线缠绕事故。
这时对岸观鸟塔的破窗里突然闪过反光，像是有人用镜子晃他们的眼睛。
张明远抱着新线组回来时，脸色煞白：“你们绝对想不到我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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