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说,“我不见得会因为我是个天驱武士而感到多么的光荣,但也不会以它为耻了。
因为真正的信仰属于我的内心,无论我是天驱还是其他的什么,都不能改变。
我出生之前父亲就被杀了,是一位天驱救了我的母亲,也救了我,我还欠天驱很多东西,而我除了欠钱之外,欠任何东西都不高兴。
我会回到天驱,为他们做一些事,还清我所欠的。
希望你能等我。”
“等你?等你什么?”
石秋瞳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抬起头,正看见云湛的双眼。
在过去的十年里,这双狡黠的眼睛无论何时看向她都是躲躲闪闪,饱含着歉疚、不舍、烦乱、委屈等等复杂的情绪。
但现在,这双眼睛如天空般澄明,深深地与她对视,带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热情与坚定。
“等我回来,”
云湛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娶你。”
石秋瞳在那一刹那间觉得自己身在云端,飘飘然浑似失去了重量。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脸烫得像着了火一样,云湛的话更是像从云里飘下来的一样,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难道我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
“你还记得吗?”
云湛在她耳边说,“当我们在南淮城里发现木叶萝漪的踪迹的时候,你曾建议我去找天驱同伴。
当时你心里想的是靠天驱来制止辰月,可我从口而出的话却是:‘有我保护你就够了。
’那也许是一场席卷九州的大灾难啊,可是我的第一反应只是想要保护你,也许这种念头很不天驱、很不英雄,但它就是我真是的内心,永远无法否定的真实的内心。
人可以欺骗别人,却不能欺骗自己。”
“我不想再给我们背上太多的包袱,套上太多的枷锁,生活不是囚牢。
风宿云的丈夫是一个野心家,是一个叛徒,她亲手毁掉了他的事业,亲手夺去了他的生命,可她依然爱着龙斯跃,它们并不矛盾,我们又何必自己制造矛盾?也许有一天我会和你的父亲刀兵相见,也许有一天我会亲手割下他的脑袋,但无论如何……我要娶你。
就算有一天我可能死在你的手里,我还是要娶你。”
石秋瞳没有回答,但她已经觉得船舷外的海浪声是那么悦耳动听,胜过她这一生中听过的所有的乐曲,让她有一股对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放声大喊的冲动。
“再等我一年,也许两三年,我为天驱再做一些事,还清我所欠的,然后我就会回来娶你,”
云湛凝视着从湛蓝的海水下缓缓升起的红日,“你愿意等我吗?”
石秋瞳轻轻把头靠在云湛的肩上,用梦呓一样的语调轻声呢喃:“你知道的。
我已经等了快十年了,再来十年,我也会等下去。
我等着你。”
几天之后,衍国水师回到了宛州。
这一场终究没能打起来的大战让人们议论纷纭,各种各样的猜测与流言漫天飞舞。
但无论如何,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能不打仗就是最好的结局。
“为什么不跟着我回南淮呢?”
云湛问风笑颜:“其实我觉得你虽然不如我聪明,也比一般人脑子灵活点,也许可以做我的助手。”
“明知故问,”
风笑颜扮了个鬼脸,“我呆在南淮干什么,插在你们俩中箭做一盏亮闪闪的油灯吗?”
“虽然我很穷,但一定要我养两个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云湛一本正经地说。
(第4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