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回,她还真懒得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殷和死活不肯接曲苏手里的面具,望着她的眼瞳湿漉漉的。
他本就生得绝色,露出这样的眼神,却仿佛卸掉通身气势,宛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般:“女侠……”
曲苏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人这副模样,换个心肠软点的女孩子,早被他这个眼神看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曲苏自认并不是个心肠柔软的人,但也被殷和这副模样逗得嘴角微弯:“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还赖上我了?”
她将面具又往前递了递,“你拿着这个,去你身后那家酒肆,抵押一晚,顺便问个路,第二天再拿银子回来赎就成。”
曲苏指路的那家酒肆在流霞城开了许多年,店主和伙计都是实在人,口碑一向很好,不论殷和是要打尖住店还是问路回家,都能帮到他。
殷和去仍然不肯伸手,反而眼眶湿润,神色显出几分倔强:“这个说送你,就是送你了。”
曲苏却不肯再拿,朝他摆了摆手,趁着转身的空当,将手里面具往后一抛。
尽管她没回头,但听着身后没有传来硬物落地的声音,便知东西有人接住了。
她翘起唇角,转头走进前方不远处的银楼,熟门熟路登上这座小楼的三层。
踏入银楼之际,她忍不住轻声嘀咕了句:“怎么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一袭红袍的俊美男子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将他半边脸镀上一层明艳的金红,衬得他本就过分精致的眉眼艳若桃李,另半边脸却笼在一片混沌昏黑之中,那只浅茶色的眼瞳望着曲苏远去的背影,幽红之光一闪而过,原本抛至半空的面具如被丝线牵住,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曲苏并不知道,她随手抛出的面具没有听到落地的声响,并不是有谁伸手接住了。
熙攘的街道一如往常,可从年轻男子身旁经过的人,无一人留意到他,更没有看到他面前的异常。
也不知过了多久,殷和才伸出手,抓起那张面具,轻举到胸口的位置。
空荡了三万年的心,仿佛终于在这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随着一声喟叹,颀长如玉的身影如同一缕青烟般,在原地消散不见。
想容楼在大周几座城池都开设分店,第三层只服务贵客,在流霞城一向引领风潮,很受追捧。
诚如刚刚路边议论的女郎所说,他家的货品价格总比市面上的其他店铺贵上许多,但用料实在,造型精巧,别出心裁,不论在哪儿都很受年轻女郎追捧。
曲苏转了一圈,寻了个从前脸熟的伙计,说起在街上看到的铃铛首饰,对方很快端上一个玉盘,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铃铛,还有一整套近来热销的头面首饰。
柜台前的年轻姑娘记得曲苏这位出手阔绰的老客,见她风尘仆仆,远道归来,目光一瞬也不离手里的信,乖巧地奉上一盏香茶。
曲苏正看到关键处,接过茶想润润嗓子,却被信里的内容吓得当场呛出了声。
她拍着胸脯站起身,一转眼,看到盘子里的精致首饰,想起小师弟在信里说的“机密事宜”
,当即朝柜上的姑娘招了招手:“这个,那个,还有这支簪子,都给我包起来。”
将买好的首饰揣进怀里,曲苏拎起包袱,这下不用任何人再催,一路狂奔回了落羽。
落羽就在流霞城最热闹的南城区,最繁华的那条街。
最好的地段,最旺的人气,占了最大的一片地。
外乡人经过此处,常会将此处认作一间生意极好的镖局。
然而江湖人无人不知,此处在过往三十年间,不知培养出多少叱咤风云的风流人物,各个都是刀口舔血的硬碴儿。
用君翊从前的话,这叫人地两旺,刚好能冲掉他们这行的血煞气,保佑大家伙儿平平安安。
“那是。”
彼时的曲苏听了这话,摇头晃脑道:“我们这样的一流杀手,出入都得有排面儿。”
排面儿十分足的曲女侠冲进“落羽”
大门,三步并作两步,直奔最里那间院子。
来来往往的师弟师妹见了曲苏,只来得及喊一声“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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