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渃从元瑾跟前的妆奁中取出一把桃木梳子,慢慢梳着她的秀发。
她的头不能随意转动,便看着妆镜中为她梳头的萧渃:“萧院首还会梳发髻?”
萧渃温柔回道:“我父亲在世时,每日皆会为我母亲梳发髻、画眉。
那时我便想着,若是以后我也遇到心爱的女子,定要像父亲宠爱母亲一般,终日为她梳发髻、画眉。”
讲到此,萧渃的手僵硬了一下,元瑾亦察觉到了。
她有些尴尬,垂眸道:“朕,我以为男子都是粗心的,不曾想萧院首竟细心到如此地步,来日的萧夫人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元瑾从小以皇帝的身份长大,并不了解世间女子的不易。
男人一生可以有权势、地位,但女子只有夫与子。
倘若那个用嫁娶牵绊她一生的男人不疼爱她,女子的一生便如莲子般,心中满是苦涩。
阮凌锡当真是她的良人吗?
萧渃知晓,元瑾心意一定,此刻他说什么,元瑾都听不进去。
可为什么不能是他呢?他也曾表示过,若她想要离开帝都,他也可带她远走高飞。
此刻是最后的机会,萧渃犹豫再三,没有讲出口。
他不想自己对她的情感成为一种累赘,把她刚得自由的心羁绊住。
流苏发髻很衬元瑾的娇小,萧渃从袖袍中掏出一枚羊脂玉玉簪,扁圆的簪子头上雕刻了一朵合欢花,丝丝花瓣栩栩如生,像及了一朵雪白的合欢花。
元瑾的眸光还未从合欢花中移开,萧渃便又变戏法似的,从袖袍中掏出了一串璎珞。
那璎珞与元瑾在阮灵鸢、宇文绾脖颈上看到的不同,从璎珞打结处分外两串,一串七彩珍珠项链与寻常璎珞无异,垂在衣襟胸前,一串银丝制成的项链与寻常的璎珞相比小了好几圈,紧紧贴服在元瑾脖颈处的伤疤上,银丝项链上簪着一只银蝴蝶,振翅欲飞,羽翼与身躯皆被打薄的透亮,恰巧遮掩住元瑾脖颈处的伤疤。
璎珞余温未除,想来是萧渃在袖袍中藏了许久,已用身体暖热。
元瑾放置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攥着,萧渃待她之心,她知晓,才敢如此信任萧渃。
此刻才清楚意识到,要让萧渃帮着她和阮凌锡远走高飞,萧渃的心里该有多疼啊。
她咬了一下嫣红唇瓣,垂眸道:“萧院首,不,萧渃哥哥,你如此帮我,以后我们兄妹相称如何?我可以喊你一声‘萧渃哥哥’吗?”
萧渃一怔,柔声道:“即使不做皇帝,你也是先皇的公主。
你我尊卑有别,我如何当得起公主的一声哥哥。”
元瑾不在意道:“儿时我还是皇上,便唤了墨肃为哥哥。
今日,如何不能唤你为哥哥呢。”
提及墨肃,元瑾方想起晨起换衣袍时把随身带着的两枚玉佩皆落在了皇城中。
她猛然间站起来,萧渃忙问道:“怎么了?”
可已经出了皇城,若回去,再出来如何容易。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没事,落了件东西在皇城,不过也不要紧。”
“公子,快马已经备好了。”
萧府管家霍楚业在外朗声禀告着,萧渃应了一声“好”
,便带着元瑾出了厢房。
元瑾以白纱遮面,霍楚业看不清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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