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俩真的合适,那么在我始终得不到晏王回应的时候,在我当着眼前这个男人的面落泪的时候,在我与他一同谈天闲聊的时候,我仍旧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变心,慢慢收起那份求而不得的感情,转而对他倾注感情,彼此扶持。
我始终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始终在自责在懊悔在嘲讽自己的也是这点。
可我现在突然看明白了。
我弯起嘴角看他,倒让他眼神有了一瞬间的迟滞,他紧紧抿着的嘴角有了细微的松动,我却当做没看见一样,坦然开口。
“徐梓溪,这些天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当初爱上的不是你。
这样所有的事或许会换一种方式重来,现在没准我们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了。”
我看着他听了我的话,眼神之中有惊讶,也有欣喜,同时也有了疑问。
我接着说道:“我想了很久,把咱们身边的人都想了一圈,直到刚刚你骂我那一通,我才想明白。
徐梓溪,我们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在于我们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又或者,是我们希望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
“蔷薇嫁叶家三少,因为她自己二十来年都过着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她向往安定,向往不为了几枚铜板委身于人的富裕生活。
叶三给得起她这个,所以他俩能走在一起。”
“小二哥和豇豆本质上是同一类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喜欢的人反而要尖刻的挤兑,但真有什么事了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会热血,会护短,更会因为一半句折辱自己爱人的话炸毛,跟人拼命。”
我指了指自己左边胸脯,心脏的位置:“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爱上晏王,是因为我一直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从来不觉得我跟他像,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们俩真的挺像。”
“我承认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但如果今天是他,他不会这样说我,他永远不会说你不能做这个你做不到那个,他会给我足够大的空间让我放手去做。
我做他的手下三年,做他的女人差不多要满一年,我从来不会在没动手的时候跟他请功,而是在自认做的足够好的时候,把东西拿到他面前,让他看。”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我的,但至少在行动上,他给我时间,空间,也放手给我足够的资源。
最后能不能做得成,全都在我自己。”
徐梓溪看着我的眼色几经变化,突然撇出一抹有点凉薄的笑:“所以你现在还爱他?”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在我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之后,依旧穷追不舍:“你心里有他,可你却不愿意再次接纳他!”
我推开他追逐过来的手,退开几步,看着他道:“徐梓溪,我该谢谢你帮助我解开疑惑,但同时我也给了你答案。
我想咱们两个,还是适合做朋友多些。”
他依旧用那种既愤怒又难过的眼神盯着我,我撇过脸不再看他。
小声说了句“保重”
,我挽了挽自己肩上的包袱,转身走了。
我走的这个方向,夕阳正好被我抛在后头。
连同那些旧时光,那些困扰我的过往,还有那个始终默默跟在我身后的人。
我早就说过我不傻,即便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我也很少有被人忽悠住的时候,而我现在已经神智健全,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天借住在苏宅种种的不对劲呢。
夜晚昏迷一般的沉睡,越来越多的新鲜食材,早上起来时弥散在我屋子里的那股淡淡药香,还有每日午后那位苏公子和那位六王爷轮流悄悄端着饭菜去与我相反方向的偏院……
甄娘知道的远比她该知道的还要多,说出的话明里是开导,可总含着那么点儿让我抛下过往、大度原谅的意思;李临恪走之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那句“小没良心”
;还有,从我和徐梓溪停下脚步起,他的眼睛其实并不是完全停留在我的脸部,总是时不时会稍微往握身后飘一下。
一切都很明显不是么?
他一早就跟我一同住进了苏宅,他受了伤,身上敷着药,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我离开他也离开。
此时此刻,还不声不响的,步行着,跟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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