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抿紧了嘴唇不吭声,我们都不好再说,眼看夜已深,我想着眼下罗小山被关在镇公所,多少是因为阮郎,让他再回罗家大宅,似乎不怎么妥当,就问他:“夜深了,可是要在镇公所里过一夜?”
阮郎马上点头,他刚才跟着过来,应该也是不想再在罗家。
我对镇长道:“就让他和我挤一挤,镇长看行吗?”
镇长道:“这有什么,只管去。”
折腾了半夜,我们都有些困倦,就各自回房去了。
我将床上的书收进包裹,对他道:“睡吧,不消多久天就要亮了。”
他点点头,也不跟我说话,就和衣躺下,我吹灭了灯,自己也上了床,两人相对无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自己先觉得一阵倦意上来,失足就掉在了黑甜乡里。
第二天我是在他起床的时候才醒的,阮郎见我醒了,对我道:“先生,我东西还在罗家大宅,你陪我去取了来好么?”
我道:“可以啊,我看,你取了东西,就跟我一起离开吧,反正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镇长也不需要你再一同入县。”
阮郎支吾道:“先去取了东西再说吧。”
我暗叹一声,他这是还想着要留在镇上为他爹报仇呢。
我洗漱了一下,就和他一起出门了。
来到罗家大宅时,一大清早的堂屋里就传出吴主家的声音,我们听得断断续续的,但那语气非常激烈:“……十几年了,你都在以他的习惯走路,以他的习惯说话,甚至以他的习惯吃饭!
别人不知道,我却亲眼看着你变得越来越像他!
十几年过去了,我甚至都怀疑他根本没死,当时死掉的那个人是你,他又以你的脸活了下来!
就因为他死了,这些年你活得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现在你还想为他报仇!
我绝不会允许的!
你休想!”
我们都大感意外,吴主家会这么早就来找罗夫人,不过他的话倒让我们都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十几年来,罗夫人一直都以阮郎他爹的日常习惯活着,怪不得阮郎会一直念叨着罗夫人像他爹。
他娘想必从小到大也都在跟他说他爹的生活习惯,阮郎从小听到大,自然对他爹有一股熟悉感,见了罗夫人会感到熟悉便不足为奇。
而罗夫人对他爹用情也着实够深,因为怀念他爹,自从他死后,就一直刻意以他的方式活着,别人不知道,但吴主家却一直看在眼里。
我们在门口还未敲门,门却一下子打开,吴主家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见了门口的我们,先是一愣,继而横眉竖眼地对阮郎道:“你来得正好,我警告你,不要再对她提什么报仇的事,否则……”
阮郎不甘示弱地冷笑道:“否则怎样?我就是要提,怎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替我报仇的,我会自己来,你等着吧。”
吴主家怒目瞪着他,罗夫人在里面听见他们说话,走出来对我们道:“不用理他,你们进来吧。”
我们走进堂屋,吴主家看了罗夫人一眼,明显是还想留下来,不过罗夫人瞪了他一眼,他这才走了。
罗夫人把门关上,对阮郎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阮郎意外地道:“哦,你要找我干嘛?”
罗夫人道:“关于你爹的事。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着替你爹报仇,你是个好孩子,要替父报仇自然是对的,我不该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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