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日。
深夜。
岑旷和叶空山站在散发出种种可疑臭气的乱糟糟的大杂院里。
岑旷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深深地做了几次呼吸,缓缓地说:“我想到了。
不管侯爷是想要隐藏些什么还是想要寻找些什么,也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得到,他一定会把那些证人全部灭口,一个都不会留下来。
他们都会死。”
“是的,他一定会这么做。”
叶空山说,“而且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捏造案情捏造证据,让每一个死者都‘罪有应得’,完全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那我们……”
岑旷看着叶空山,没有把话说全。
叶空山笑了笑:“和你这样完全不会撒谎的笨蛋说话,真是很省脑子。
直接告诉我吧,你是不是想去救人?”
岑旷低下头:“我是想,可我也知道我没有这个本事。
我的秘术功底算是很不错的了,但镇远侯身边那么多武士,里面或许还有比我更强的秘术师,我一个人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何况,如果只是救一两个人,或许还能想想办法,这可是三十八个人。
我可不会什么把人变成豆子装在兜里带走的妖法。”
“那你有没有想到向我求助呢?”
叶空山的语声很奇怪,说不清是讽刺还是鼓励。
“向你求助,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岑旷照例是表达自己毫不作伪的真实念头,“你只是脑子聪明擅长分析破案,但打架别说和我相比了,随便抓几个街头地痞都能把你打得头破血流。
你能有什么办法从镇远侯手里救人?”
“要不然说你是笨蛋呢。”
叶空山走到岑旷身边,像抚摸一只猫一样摸了摸岑旷的头顶,“救人就一定要硬拼吗?你是要救人,不是抢人,为什么一定要舞枪弄棒地去打个热热闹闹让全青石城的聋子都听到?”
他伸脚踏了踏脚下的地面:“举个例子来说,能不能想办法打探到那些人被关押的具体位置,想办法用迷药把看守都迷晕了,然后找个河络……”
“挖地道!”
岑旷跳了起来,“真是个好办法!
你这样无恶不作的家伙,肯定有办法搞到好用的迷药,也肯定认识非常善于挖洞的河络!”
“我刚刚好认识。”
她兴奋地在院子里转着圈说:“你只需要提前让河络把地下的逃命通道挖好,找一个你认识的飞贼同伙偷偷潜入,准备好施放迷药;我可以想办法用秘术制造一些动静,吸引侯爷的其他手下的注意力……咦,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不是认真的,对吧?”
岑旷虽然淳朴,却也不至于完全不懂察言观色,她分明地从叶空山脸上看到了她已经十分熟悉的那种坏笑。
每一次,当岑旷尝试着自己剖析案情或者出主意、但却犯下十分严重的错误的时候,叶空山都会这样坏笑。
“不是开玩笑,挖地洞救人这种玩法,虽然很老套,但却经常能奏效,也不能说就是异想天开胡言乱语。”
叶空山说,“但是你考虑得太不长远,稍微多思考一下,你就会知道,上门抢人也好,挖地道偷人也好,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
“为什么?”
岑旷愣住了。
“我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救那些人?”
叶空山说。
这个问题问得岑旷又是一愣。
她想了一会儿:“当然是因为他们是无辜的,不应该被侯爷杀掉灭口,所以要想法子让他们活下来。”
“那么,假如一切顺利,什么岔子都不出,你成功地通过地道把这三十八个人救出来了,他们就算是活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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