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说话,没过多久,那门锁竟被撬开了,薛鸷身上裹着寒风进屋来,而后转身把门从里头关上了。
“你来做什么?”
沈琅警惕道。
薛鸷把手里提的风灯放在一旁木几上,脸上有些微红:“外头打雷了,来陪陪你。”
沈琅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抬起眼,又瞥见这人脸上带着疲倦,眼里也布满了血丝。
“你过去些,给我让个空。”
不等沈琅开口,薛鸷便自顾自地把他往里推了推,然后合衣躺在他身侧。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薛鸷吐出一口气,然后转头对上他眼:“本来睡下了,方才头疼醒了。”
沈琅瞥了眼他右臂上缠包着的纱布,晨起时他便看见了薛鸷小臂上的刀伤,于是他随口问:“是不是疮疡发热了?”
薛鸷道:“我活了二十三岁,不曾发过什么热。”
他说话时还中气十足的,不像是病了,不过沈琅还是递过手去,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果然滚烫。
“就是发热了,”
沈琅说,“我又不会行医,你若头疼失眠,就去找郑婆婆给你治。”
薛鸷却道:“大半夜的,我不好过去打搅她美梦。”
沈琅转向他,语气里颇带怒意:“那你就来打搅我?”
薛鸷笑起来:“我知你没睡。”
“放屁!”
薛鸷用那灼热的手掌去捂他的嘴:“亏你还是读书人,怎么好说这么粗俗的脏话?”
外边雷声又响了起来,薛鸷突然又没预兆地贴近他,低声道:“我怕打雷,你帮我捂着点耳朵。”
沈琅嗅见一点他身上的酒气,皱着眉拽开他手:“少在这里发疯,你怕雷还是雷怕你,杀人杀的溅上一身血,这会儿才怕起报应来?”
薛鸷不听他说话,干脆直接拽过沈琅的两只手,捂在自己耳朵上。
他确实不怕打雷,只是眼下头疼得厉害,沈琅的手冷,贴在他双耳和太阳穴上冰的很舒服。
拉着他的手贴在脸上时,薛鸷看见了他右手里紧抓着的那只香囊,眼神微微一顿,而后开口道:“你想你阿娘了?”
沈琅目光微黯,并没有答话。
“我七岁那年,我阿娘怀着我小弟,还不到生产的时候,那天去地里送完饭回去,躺在榻上小憩,悄没生息地就去了,一尸两命。”
薛鸷轻声道,“村中里正请仵作来瞧过,只含糊说是‘孕而暴卒’,也不知是什么病。”
沈琅不知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薛鸷拿起他那枚香囊举高了,眯起眼看,答非所问道:“你阿娘手艺不好。”
“还我!”
薛鸷不肯把手放下,沈琅一只手被他拽住了,不能起身,自然也就够不着他手里的香囊。
“薛鸷!”
“你也和我说说你的事,我就还你。”
沈琅冷声道:“我没什么事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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