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芫抚摸着请柬边缘的枇杷膏渍,那是苏瑾安誊写宾客名单时打翻的,此刻正从记忆里渗出琥珀色的甜。
"
这是..."
苏瑾安沾着煤灰的手覆上她手背,无名指旧伤与请柬里的戒指拓印严丝合缝。
暴雨倾盆而下,她们在废墟角落翻阅烧残的婚庆企划。
林景芫的指尖掠过"
捧花用桔梗与长药八宝"
的焦痕,笑叹:"
幸好没办,你连旗袍盘扣都不会系。
"
笑声碎在雨里,苏瑾安将她咳颤的身子裹进染着焦香的白大褂。
初雪压弯忍冬藤时,林景芫在静脉注射中尝到回甘。
苏瑾安的手背还插着输血管,鲜红血液逆流进她青紫的血管。
那人白大褂下藏着二十三个空药瓶,每个都刻着节气名与小篆体的"
安"
。
"
新型输血疗法?"
林景芫试图抽回手,被苏瑾安用听诊器胶管缚住双腕。
那些蜿蜒的橡胶管间别着干枯的桔梗花,拼出"
同气相求"
的弧线。
暴雪封门那夜,她们共饮最后的葡萄糖。
林景芫的唇印留在瓶口,苏瑾安的齿痕刻在瓶身。
晨光刺破雪幕时,护士长在值班簿发现新记录:"
今日无特殊病患,除却相思成疾。
"
林景芫的听诊器滑过苏瑾安后背时,忍冬藤的香气突然浓烈起来。
那些攀在药房窗棂上的淡黄花穗,正将晨光筛成细碎的金粉,落在苏瑾安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的位置——那里别着枚银杏叶胸针,是去年林景芫在急诊室地板上捡的。
“别动。”
林景芫的食指无意识摩挲听诊头金属圈,这是她给特殊病患做心肺评估时的小动作。
此刻苏瑾安的脊骨在薄膜下轻微震颤,像中药柜最上层那罐陈年川贝,在梅雨季来临前总会发出细微裂响。
苏瑾安的指尖突然压住听诊胶管,橡胶的弹性让林景芫的手腕被轻轻拽近半寸。
她们在晨光中形成奇妙的牵线木偶姿态,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一丝当归熬煮的苦甜。
“林护士听够了吗?”
苏瑾安的声音带着砂锅底火将熄的余温,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正巧遮住瞳孔里的血丝——昨夜她又偷换了林景芫的夜班。
林景芫的护士鞋尖抵住对方沾着药渣的皮鞋,这个角度能看见苏瑾安白大褂内衬的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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