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我也想忍不住说一句:皇帝渣渣
月影下花枝斜横,疏影婆娑。
晚风吹过,拂起她耳垂上的镶银坠子,细细碎碎的荡在脖颈间,冰冰凉凉。
她转身看他离去的背影,身长玉立,君临天下,威武如往斯。
她很想追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心中除了他再无旁人。
却又隐隐害怕,若真问起楚子夫来,她又该如何开口?年幼时候的初心萌动,鲜衣怒马,也曾动人心魄,她无法当他从未存在过。
苏且和离着百来步跟在赵祯身后,此时从隐蔽处转出来,经过莫兰身侧,停住步子,他的脸上冷漠无色,口气冷如千年寒冰,低沉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快步去追御驾,将莫兰远远抛在身后。
是夜,天气愈闷愈热,一丝凉意也无。
至子时,乌云终于掩去了月色,狂风吹得树枝呜咽作响,雨倾盆泼溅而下。
雨声连绵,莫兰毫无睡意,辗转反侧无眠。
她起床掌灯,拿出针线,给子非绣枕头,也不知绣了多久,心思全不在这针线上,终于扎了手,殷红的血迹沾在指尖,像漏水的瓷碗般迅速溢出,她将手指含入嘴中,满口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心中猛的一痛,像针扎在了胸口尖上。
待雨停了,微凉的夜风裹着花草清香吹入屋中,莫兰起身临窗而立,舒展僵硬的身姿,朝漆黑如墨的夜空深深呼了口气,才觉好受些。
终于有了些许睡意,转身正要去就寝,却见花园中立着一个人影,纱灯照着,朦朦胧胧,乍一瞧,将莫兰唬了一跳。
待她反应过来,连外衣也顾不得披,忙跑到外屋,推开门,往宫墙巷子里折至花园中去。
她的心砰砰直跳,她一辈子都被教导要娴静淑良、要温婉端庄,从未如此奔跑过。
她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唯有自己的喘息声,她也无法做任何思考,唯有奔向他。
他还是来了,他竟还是来了。
她的眼中落下眼泪,却是笑的,那笑容比她任何时候都要美。
是他来了,即便他那样生气,他还是舍不得。
雨雾缭绕于花枝间,树影摇曳,莫兰奔至树下,左右环顾,他却没了踪影。
笑意渐渐失去了温度,僵硬的挂在唇边。
她踩在泥水中,鞋袜衣裙湿透了也浑然不觉。
她立在树荫下伫立良久,往自己屋子望去,里面烛火闪闪,满室昏黄。
第二日,莫兰强打起精神去上值,候了一日,也未见到赵祯身影,连周怀政也跟着不在。
至晚膳时,才听宫人们说,官家昨夜临驾蕙馥苑,半途中淋了雨,染了风寒,如今御医们都在蕙馥苑伺候,尚美人伴在身侧,亲侍汤药,一步未离。
好歹在亥时末分,周怀政遣人来翠微阁叫莫兰到御前伺候茶水。
莫兰忙重新换过衣裳,绾好发髻,特意取出当日在巩义时赵祯送的烧蓝镶金花钿手镯戴上,衬着素白衣袖,愈发引人入目。
记得刚被遣到仁明殿当值时,莫兰曾来过蕙馥苑,给尚临冬送她特意嘱咐做的荷包。
如今再临此地,只觉比那日更为檐崖高琢,富丽堂皇。
莫兰捧了新茶要入殿,浅桦在廊下拦住,笑意盈盈道:“美人不喜旁人进殿,不如让我捧进去吧。”
她从莫兰手中接过漆盘,旁侧有伶俐的宫人忙掀起竹帘,请她入殿。
殿中点着十余盏玉勾连云纹灯,玉盘做灯底,点着臂大的蜡烛,尊贵奢侈,照得满室生辉。
赵祯穿着明黄银线绣五爪龙云纹寝衣,手执书卷,倚在藤椅上看书。
因他染了风寒,畏冷,故将殿中所置冰块通通撤去,只留了两名宫人伫立一侧轻轻摇扇。
尚美人侧跪在蒲垫上,依着赵祯为他捶腿。
见浅桦进来,忙起身,端过茶,奉至赵祯跟前,轻声道:“官家,请喝茶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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