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华不提,她都快将那惊世骇俗的场面忘掉了,看着主子若有所思的神色,兰芷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回答。
“公子是从后院过来的,所以下头的侍女并没发觉。”
什么?
什么叫从后院过来,撷芳院后院的院墙又没有留门,他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江岁华略一思索,又瞥见被兰芷收起来的那叠碎了一半的酸枣糕,忽然就反应过来,她原本还想着下次见到霍重九让他嘱咐百味楼包结实一些便不容易碎掉,现在看来,包装得再结实也没用,谁能想到这世家贵族的公子哥儿会带着包糕点翻墙。
“姑娘别生气,公子也是挂念您的伤,从隐山院绕过来得多花上两盏茶的功夫,公子人中龙凤,身手了得,不会受伤的,姑娘且宽心。”
兰芷见主子面色不虞,还以为是主子担心公子行事不当会受伤,出声宽慰。
担心,她不应该担心霍重九,而该担心她自己。
江岁华从桌上拿起一张银票。
“我这兄长历来行事随心所欲,在府里便多被父亲母亲说教,你明儿拿去换些散碎银子,赏给院子里的婆子女使,你这两日服侍我也辛苦了,拿些银子去吃两盏酒也算是赏你尽心伺候的功劳。”
兰芷接下,千恩万谢地应了。
次日午后,撷芳院总算是等到了府医的身影。
府医看过江岁华的手背,才开了一剂专治烫伤的膏药便被澄碧轩的人匆匆叫走,说是二小姐膝盖又疼起来,请府医再看看。
“还好公子今日一早便让红鳐吩拿了膏药来,否则等府医来瞧,姑娘的手怕是三个月也好不了。”
云蝉握着江岁华的手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膏药,休息了一夜,这手背上的水泡反倒越发严重。
“没事,最迟明日便可以将这里头的脓水放出来,放出来了上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江岁华倒是不在乎。
“姑娘从前也烫伤过吗?”
云蝉抹完了药握上一侧的扇子轻轻地往她手背上送风。
江岁华颔首。
“小时候,家里冬日用炭炉烧着炭,我不小心碰过一次,比现在更严重。”
那时候的阿爹凭借着画技已然小有名气,他们也从芜城郊外一进的小院子搬到了城里,买了奴仆,添了家具,还给她添置了许多新衣。
她的房间里摆了一只雕花的炭炉,对当时从没见过炭炉的江岁华来说十分新奇,她好几次想摸都被阿爹发现然后将她提溜走,可孩提的好奇心是无限的,越是不让做的事越是想试试看。
她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阿爹出门将她一人留在家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就将手摁了上去。
当时的炭炉里炭火正旺,烧得炭炉滚烫,她被烫得嚎啕大哭,最后阿爹回来也没舍得骂她,只抱着她上药,可她那时候年纪小正是娇气,说什么也不肯上药,是阿爹握着她的手便吹便哄才勉强上了药。
如果没有意外,她现在应该在京城的江府,每日做好饭菜等阿爹从皇宫回家,过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姑娘...”
江岁华从回忆抽身,见云蝉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将那些烦扰的思绪抛开,她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临安城,她不能软弱。
“我没事,待会儿你去街上买些针线来,若是不熟路,便找院子里的小女使一并去。”
云蝉扇风的手一顿。
“姑娘手都成这样了,难不成还真要应下那份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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