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黎抬头看了眼正在和医生交流的柳纪霖。
他们两人身形差不多,总会混着穿对方的衣服,穿着牧黎衣服的柳纪霖一点看不出不合身,甚至穿起来很好看。
艺术家有着独特的气质,将那件薄款风衣穿出了慵懒温和的味道。
他们两人也都会度过平凡健康的一生。
牧黎低下头点开手机,继续听家属群的消息和语音。
在手机屏幕上拨动着,才发现自己记录的关于【PTSD】的内容已经有两千多条了。
他愣了愣。
后微不可见的轻叹。
其实牧黎并不知道他哥处于什么阶段。
医生都缄默其口,保护着病人的隐私。
他只能通过观察他哥的状态结合群里的反馈判断程度深浅。
他在备忘录,新建了一个备忘录笔记,依惯例进行排查判断:
‘1.正在通过心理危机干预(√)’
‘2.持续药物治疗...(未知)’
‘3.社会功能损害(√:不能画人物肖像画,失去已具备的社会功能)’
‘4.害怕、焦虑(√,面对画肖像画的时候会,熟悉的环境也会引起)’
‘5.妄想(...未知)、幻觉(未知)、思维迟缓(×)、运动减少(×)’
‘6.强迫症...(×)’牧黎仔细回想,自认为他哥是个浪漫恣意妄为的艺术家,应该没有强迫症吧。
‘7:自闭(×)、失眠(...未知)、噩梦(未知),自残(×!
)’
‘8.治疗意愿(未知)’牧黎编辑的手指顿住,然后删掉,重新编辑这一项。
‘8.治疗意愿(偏弱)’
关于他哥的脱敏训练,牧黎之前也全程跟过。
那是一个外人不能理解的煎熬。
在旁观者的眼里,平凡简单的一件琐事,这个人却反复的做不好。
这是一个消磨人耐心的过程,旁观的人心里会焦虑,会心烦气躁,甚至会不知不觉的认为患者的这个行为矫情又做作,会厌弃,会厌烦,会失去耐心。
可是,这种所谓‘简单’的一件事,却犹如深渊巨兽横在患者执行的整个过程,反复踩踏碾压着他们的伤疤。
这就是他们的病症。
旁观者都会耐心尽失,遑论当事人。
每当病患家属在群里抱怨的时候,牧黎总是在想。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自我治愈,那当初造成这种创伤的悲惨经历,如何称得上悲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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