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眼中一片泪光。
温修衍也不拆穿她,熟稔道,“与裴姑娘多次碰见,也算有缘,既如此,不如结伴而行。”
“那多谢殿下。”
裴旖这回留了个心眼,这位肃王殿下向来与世无争,一次两次偶然的碰见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必有嫌疑。
一路上,裴旖都格外的沉默。
临到了裴府后门,裴旖才转身脆弱道,“殿下,臣女深夜外出,本就不妥,正逢家中祖母大丧,万望殿下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来日臣女结草衔环,也定会报答殿下的恩情。”
“嗯,本王还没这个闲心。”
主仆二人这才放心似的从后门进去。
正值月朗星稀之际,温修衍静默的注视着裴旖的身影,脑海中无端想起多年前故人决绝离去的背影。
怎么会这么像?
分明是天南地北的两个人。
再者,故人离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府内,
连翘回头张望再张望,小声道,“姑娘,那位肃王殿下到底是什么来头...”
“肃王?他是先帝最宠爱的小皇子,也是如今温璟诏的胞弟,自幼聪颖多思,若不是先帝去的太早,彼时的肃王殿下尚幼,这皇位最终会落在谁的头上,还真没这么好说。”
“这么说,这位肃王殿下岂不是生来就位高权重,可以为所欲为了?”
“并非如此,肃王虽位高,可深受温璟诏的信赖,我记得,他不及弱冠之年就请命去了边疆,在疆场一连待了数年,直至...直至先皇后驾崩才回来。”
连翘点点头,轻声道,“那看来是一位好王爷。”
院内一直守着东苑的小庄子颠颠的跑进来,打个哈欠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要撑不住了...”
小庄子是东苑的下人,也算是裴旖身边除了连翘之外的心腹之一,平日里看院堵人都是一把好手。
“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往后的几日侯府甚忙,想必也不会对我们过于管束的。”
东苑夜深人静,连最后一盏防风灯都熄灭了去。
入梦。
极冷的后宫,女官宫侍在偌大威严的殿宇面前跪成一片,哭声哀惨。
丧钟一声声的撞进耳朵里头,敲打在心头,不知敲响了几声几遍。
裴旖赤脚从阳光照下的台阶上走过,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望着面前这些宏伟又熟悉的建筑,她微微挑眉。
仰头往上看去,刺眼的阳光落在她的面上。
皮肤被照的惨白,乌发柔顺的垂在胸前肩头,裴旖抬脚一步步往上走。
经过那些面容悲痛的太监、宫女的时候,也会停下来看一看。
他们...在哭谁?
“娘娘...娘娘...”
灵堂之内,棺木还未阖上,裴旖越过殿内众人,伏在厚重金贵的棺木旁边,入目瞧见一张极熟悉极陌生的脸。
这不是她自己么?
六年了,季欢颜成为野鬼在无人看顾的坟茔里待了六年。
她早就记不得自己的模样了。
棺内的貌美女子面上被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就算如此,也掩饰不住她双唇发乌,掩饰不住她心中滔天的恨意。
忽而,有太监带人进来,先行叩拜大礼,再扬声道,“封棺!”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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