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浓浓夜色里，少年略带沙哑又充满真挚的语气，是骗不了人的。
他是在跟她道歉。
而且声音还那么迷人。
江意握着手机的手僵了僵，有些手足无措。
她能够应对所有人的凶狠，可当有人这种细雨柔软的语气跟她说话时，她便丧失了语言能力和行动能力。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死对头。
迟迟听不到少女的声音，周愈眉头轻皱，心里也开始忐忑了起来。
他故作轻松：“不是吧，大姐大架子这么大啊，还在生气？”
江意回神，立马说：“不是！”
然后又说：“我早在干出那些坏事的时候，就已经不生你的气了，只是我我我……”
小姑娘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
周愈眼眸微动，也不急着催促，安静地等着她下面的话。
她我我我了半天，憋红了脸才憋出一句：“我也不好，你这段时间帮了我很多麻烦，我不该当小白眼狼。”
周愈愕然。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这也是他有生之年能听到的话？
其实周愈能这么快想通，还有一个原因。
以他对江意的了解，就是个倔驴脾气。
如果他用要跟老死不相往来逼她低头，她一定会做得比他更绝，直接跟他一刀两断。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倔强的，从不肯服软的小姑娘，就这么水灵灵地跟他道了歉？
“我这是在做梦吧……”
周愈喃喃自语。
反正说都说了，也不差接下来的事情了。
江意心一横，问道：“周愈，为了向你表达我的歉意，我想送你一份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水。”
周愈想也没想地说。
江意：？
“什么玩意儿？”
“矿泉水。”
周愈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跟王大春那瓶，一模一样的。”
江意：“……”
从未见过，有人要礼物要的这么草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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