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山的台阶算不上好爬,坡度较高,把手又时有时无。
陆翊的手和腿已经发抖得不成样子,他看了那个视频,那张被洁白婚纱簇拥着的灰白色脸颊,正是夏天瑜的模样。
可夏天瑜在他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吐血呢?!
手机一遍遍重复着无人接听,陆翊跑得跌跌撞撞,这个季节的山腰上寒风肆虐,吹得他连呼吸都带血腥味。
夏天瑜、夏天瑜……
即将到达山顶时,他被纱状的白色碎布绊倒,膝盖磕在了石块上,一瞬间痛得屏住了呼吸。
可他眼里只有前面那块空地,那是夏天瑜视频中躺着的地方。
没人。
陆翊好像反应不过来了,眼珠凝滞在眼眶中,转不动似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刚刚绊倒他的东西是什么。
是头纱。
他弯腰捡起来,被风吹得在空中飘动的头纱上还有喷射状星星点点的血,陆翊将它紧紧握在掌心里,大滴大滴的泪水打落在上面。
他再也忍不住,嘶声痛哭了起来。
有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看陆翊这副模样,直言道:“喂,你是那女的的老公?情人?不管你是谁,把钱转给我。”
陆翊透过酸涩的眼睛,认出他是卖婚纱的那个店家,他满脸横肉,不爽地说:“看什么看,给钱啊。
这女人是在店里租的婚纱,又不是买的。”
“她人呢?”
陆翊的声音嘶哑,“你告诉我,她在哪……”
“尸体都僵硬了!”
老板不耐烦地说,“早干嘛去了,医院还是殡仪馆拖人走了,好像是什么癌症吧。
你别拖延话题,婚纱三百块,给钱。”
三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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