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邬池幽幽道,“我哪知道这么个山旮旯还有人横穿马路啊,这不妥妥碰瓷嘛!傻逼玩意既要又要的,数钱数那么麻溜还要退钱,装什么!?"
霍岩轩头疼地合上眼,脑海蓦然出现一双漆黑的眼睛,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不耐地甩甩头:“行了,我再眯会儿。”
"
睡吧睡吧,大少爷。”
—
粟承到回家,看见爷爷坐在门口,布满皱纹的手指夹着半根旱烟,嘴巴努起,吐出一缕苍白的烟圈。
老人精神抖擞,只是眼神格外浑浊空洞。
没想到爷爷起这么早,粟承心头一跳,连忙敛声屏气,试图蒙混过关。
老人眼睛虽然看不见,耳朵却好使得很。
纵使粟承轻手轻脚,也还是被他听见:“是承承吗?怎么回来了?”
粟承局促地挠了挠头发,扯谎说忘带一样东西。
爷爷点点头:“嗯,去拿吧。”
粟承跨过斑驳的木门,张望一圈,问:“骅戎呢?”
骅戎是粟承的弟弟,读高三。
爷爷面朝日头,吧唧吸了口烟:“去借书了。”
粟承了然。
高中课本知识太过简练,教辅资料又贵得可怕,一本就得五六十块,粟骅戎说什么也不让粟承花钱,每到寒暑假都问同学借,赶在开学之前抄完。
刚开始,粟承实在心疼弟弟,咬牙买了一套。
粟骅戎盯着书沉默很久,说,你再买,我就不念了。
自那之后,粟承再没敢自作主张。
比如现在,心里刚冒出一点儿苗头,就被那句话震灭了。
粟承握着怀里厚厚的钱欲言又止,最终回屋拿出一块布,把那好心姑娘多给的钱仔细包好,藏进了保险柜。
接着矮身钻进厨房,开始重新剁料。
下午店里没什么人,粟承跑去修手机,老板盯着手机直摇头,只劝他换一个,于是粟承只好钻进手机店,在售货员小姑娘好心推荐下入手了一款性价比不错的。
景区才刚开放,游客来的不算多,加之粟承的店面偏僻,生意十分惨淡。
坐到晚上十点,馄饨只卖出一半。
直到外面昏暗的灯光熄灭,粟承才慢腾腾收拾炉灶。
回到家,他发现客厅的灯亮着,发出刺耳的手机声。
往常这个点早就熄灯了,今天怎么了?
粟承奇怪地掀开棉帘,看见地上坐着个穿着时髦的青年。
对方抬起头,视线落在粟承身上聚焦,脸唰的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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