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城里的情况不容乐观,那些人日日聚集在府衙门口,不知何时就会冲将进来,您还是先行离开吧。”
师爷嘴边都是燎泡,眼下的青黑浓郁得像两块陈年淤血。
“我是本地的父母官!
谁走了我都不会走!”
知府嗓音嘶哑,脊梁佝偻在残烛下,四十多岁的人倒像个古稀老翁。
“可是如今就连府衙都快断粮了!
朝廷的赈灾粮也毫无消息,拿不出粮食,百姓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说到此处,师爷语气恨恨,已带了一丝怨气。
“三月初九明明是我亲手封的仓!”
知府焦灼地来回踱步,补丁摞补丁的官袍滑落半边,露出肩头暗红的拔罐印,那是连日操劳累出的邪火。
“十万石粮啊!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虞昭昭眼中闪过震惊之色,粮仓原来竟有十万石粮!
要是粮草还在,足以让这座城度过眼前的难关。
暗处忽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虞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温淮已破窗而入,剑光如练,挑开飞射而来的箭矢。
知府和师爷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连退好几步。
虞昭昭也从暗处现身。
“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府衙!”
师爷颤巍巍地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知府身前。
知府却拨开了他,“两位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为粮草而来。”
虞昭昭说完便定定地看向知府。
知府似乎并不惊讶,只说,“粮仓确实空了,这事我责无旁贷。”
“适才听周大人说,十万石粮食凭空消失了?”
温淮收了剑,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桓在心头的问题。
“眼见为实,两位跟我来吧。”
他走向内室,虞昭昭和温淮对视一眼,一齐跟了过去。
门帘挑开,几十只麻袋堆在地上,缝线处留着官仓特质的双鱼印,透过袋口可见里面竟全是沙粒!
“我亲自验的粮啊……”
知府喉头发紧,“旱情初显时,我向朝廷递了请求开仓的折子,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这时旱情已愈演愈烈,我不能看着百姓就这么饿死啊!
便下令直接开仓赈灾,谁知曾经一袋袋运进去的粮食,出来时全变成了沙子。”
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皆是岁月和愁苦留下的痕迹,哪里像是个朝廷的四品大员。
“这隆兴仓的钥匙在谁身上?”
温淮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钥匙只有我有。”
知府苦笑一声。
“所以百姓才认为是我贪了救命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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