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清做了一场局。
他在外面散布了我病入膏肓的消息，引得空无上钩，半夜偷偷潜入杨府看我。
功败垂成，功亏一篑是什么意思，今日我总算是明白了。
杨文清当夜就拉着我跟空无去报了官，不给我留一丝喘息机会。
也没有通知婆母一声。
他就要立刻要将我红杏出墙之事立刻公之于众，叫全江南的人都知道我沈菀不检点，叫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爬起来。
要么死，要么依附他。
我跟空无被关进大牢，等着知府大人明日审讯。
进了昏暗潮湿的地牢，我突然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从前想护亲人平安，想求生，想报仇，想将害我之人全都踩在脚下，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我什么都不再想。
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我不必再日日提心吊胆，也不需要再整日盘算，现在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以我看着关在我隔壁的空无说，“空无，反正死都要死了，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空无看向我，等着我要说的话。
我道：“其实我没跟杨怀峰睡过。”
杨怀峰那样的身子，他哪有力气碰我，就算他有力气碰我，他也没有让女人怀孕的能力。
空无沉沉地深吸一口气，他面色沉郁，狭长双眸之中蓄积着巨大的风暴。
我感觉他想骂我。
只是很快他敛了下眼眸，再次抬眸之时，他便恢复了平静。
“你不说话吗？”
我问他。
空无低声道：“猜到了。”
我道：“那你还怪聪明的嘞。”
空无低声道：“我算过日子。”
我觉得他十分能忍，他算过日子，还能忍到现在才说他猜到了我肚子里是他的孩子，这样能忍，做什么都能成事。
“早知道就早点告诉你，让你早高兴些时日。”
我靠着冰冷的墙说。
空无道：“你不必担心，我会护你平安，你不会有事。”
我问他，“都入大牢了，你要怎么保护我平安？”
就算他听命于皇室，可这里是江南，离京城还有那么远的路程，就算现在他写信向主家求救，等主家派人来救他之时，我俩也该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低声道：“我只庆幸提前送走了我爹娘，至少他们能平安活着，不必受我连累。”
空无朝我走过来，他站在两间牢房中间的隔栏处朝我伸手，“过来。”
我犹豫了一瞬，本不想去，但又想到我命不久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只管上前顺从自己的心就够了。
我起身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他道：“沈菀，我说过，你可以多相信我一些。”
我想相信他，可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该怎样相信他。
我抬眼对上他低垂下来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哀求，他仿佛在跟我说，相信他吧，相信他一次吧。
“好。”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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